章三十四 永夜

;  雪莲回头望着我们身后的山峰，道：

    “这里应该是一个丢弃吸血鬼享用后的尸体，同时用来囚禁罪犯的垃圾场。”

    “呃……那么，真正的城堡又在哪里呢？”萝卜挠了挠头。

    “那里。”兰兰举起手指向了前方。我们顺目而望，我眯起了眼，很快，借着小镇里隐隐约约的火光，我看到在小镇的尽头方向有一座小山坡，在小山坡上，则矗立着一座看似古老而恢弘的哥特式城堡。纵式分割的拱券、肋架纤细的飞扶壁，直上矗立如骸的城堡塔楼，以及那隐没于冰冷之中的尖细塔顶。

    只有星星火光照亮的黑暗中，唯有这座城堡威严矗立。这是一座不曾见过星辰日辉的城堡。

    “看来那座城堡才是吸血鬼的所在地……”萝卜压低了声音道，就好像他的一句话就会引起周围某只看不见的眼睛的凝视。

    “你们说，这座小镇里的人……会都是吸血鬼吗？”汉堡问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兰兰问道。

    “看起来倒是不太像。”白夜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了我的身旁，“不少的民宅门口都挂着风干的腊肉，看起来都像是人类的食物。不过，具体如何，也许可以潜入某一栋民宅看看。”

    小镇子里的民宅数量不多，总共也不超过三百户，而且没有一栋民宅的高度超过三层楼。为了避免出岔子，我先用绳子把小女孩捆绑了起来，然后用黑布蒙上了眼睛，之后才带着她走，这是为了避免她突然袭击我们。而小女孩也出乎预料的听话，整个过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就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我们偷偷地穿过了一片荒地，很快找到了一间和其他民宅间隔距离相对较远的民宅。民宅的风格是中世纪的欧洲小屋，屋子的窗户内透出微弱的光芒。我轻轻地敲了敲老旧的松木门，很快，屋内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是……是哪位大人？今天轮到我进贡了吗？”

    看来屋里果然有人。我松了口气，继续敲了敲门，在一段短时间的沉默之后，松木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满头银发、身形伛偻的老人颤颤巍巍地站在了门内。

    “你是……谁？”屋内的老人错愕地看了看我，而我也在第一时间拿出了一串大蒜丢到了他的面前，大蒜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吓了一跳，顺手抓下，看到了大蒜之后，他面色大惊。

    “这是……大蒜？！你们从哪里搞到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蒜在这里可是绝对的违禁品，是会遭受万蝠噬骨之刑的！”

    娃娃走到了我的身旁，她轻轻地抬起了手臂，顿时，她的指尖窜起了一条电光。

    而我则是趁机道：

    “我们不是本地人，只是恰好路过这里。我们是来杀吸血鬼的。”

    “外邦人？”听到我的话，老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震撼而又惊喜之色，但是很快，他那蓝灰色的眼瞳深处又浮现出了犹豫和谨慎之色。

    “对，我们是外邦人。我们是专门来杀死吸血鬼的。”我信心十足地点了点头。这时老人也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汉堡等人，他左顾右盼了一番，又看了看手里的大蒜之后，急忙招了招手，道，“快进来吧！你们也太大胆了，如果被巴托里大人发现，你们很可能被他当场杀死！”

    在老人的招呼之下，我们鱼贯而入地进入到了他的房子之中。进入了宅子后，我才发现老人的屋子内极其的简陋，除了几条破破烂烂的木头桌椅还有杯碗盆瓢之类的厨具之外，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在我们进门之后，老人还特地把木门关得严严实实，确认了几次没有缝隙之后，他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在回身望了我们一眼后，老人很快又捂着头苦恼了起来，“我一定会被活生生撕碎的……”

    “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香草温柔地上前询问道。

    老人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道：

    “我叫罗德。是本地人，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六十五年了。”

    我环顾了老人家一圈后，道：

    “你没有子女和妻子？”

    听到我的话，老人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捂着脸，痛苦地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道：

    “他们……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当做贡品进贡给了巴托里陛下。”

    听到老人的话，我们全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这样的回答，在我进入了这座宅子之后，我就已经大概猜到了。房间里明明有多双筷子，却只有一双筷子是干净的，其他的都已经被尘封了起来，这说明老人已经独居多年了。

    老人犹豫了一下后，又抬头看着我们，问道：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周围都是高山环绕，而且到处都有着巴托里陛下安插的陷阱和机关，按理来说，你们是根本来不了这里的。难道……你们是从黑河里过来的？”

    “黑河？”萝卜脸上满是茫然。

    “你们居然不知道黑河？”老人更加错愕，“黑河是我们小镇边缘的一条河，那条河上经常会有各自动物的尸体漂流过来，我们的镇子没法耕种，我们所有的食物都是从黑河里打捞来的动物尸体或者是植物风干后做成的。”

    “没法耕种？为什么？我看这里的土质挺好的啊，耕地也很宽阔，为什么会无法耕种呢？”香草问道。

    老人的脸部肌肉一阵抽颤，他吃痛地道：

    “因为……我们这座镇子是永夜镇，我们这是没有白天的。自从巴托里陛下来到这里之后，我们这里就只有黑夜，再也没有了白天。这是巴托里大人用他的恶魔之力制造出来的禁制。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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