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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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老师，你放心，我不会随随便便和那个人交往，但舒雅不同，是舒雅让我找回做人的了自尊，让我的学习和生活充满了阳光，我心里是感激着舒雅。我不想在继续谈论这样的话题，否则就是对舒雅，对我们同学友谊的亵渎，老师，没有别的事儿我走了。”怀诚的脸板下来了，拔脚往外就走。

    “哎哎，记住老师和你说过的话，”欧阳老师在门口喊着。

    怀诚没有应声，他低着头往教室去。边走边想：是谁在老师那里打自己的小报告了呢？鲁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那么又会是谁呢？

    一周之后，事情的真相终于明朗了。

    “你说，欧阳老师为什么单单整我？！”

    傍晚的时候，在颖水河边上怀诚愤懑地责问成业。激怒的情绪刺激着他，他看上去面孔扭曲而可怕。说不紧张是绝对不现实的，班主任在学校可都是重量级人物，不单单功课教得好就能胜任班主任工作，更高的要求是对学生的管理。班里那个学生要是得罪了班主任，无非死路一条。怀诚想，从今天欧阳老师和自己谈话的内容可以推知，自己宿舍里肯定是出了叛徒，自己的一行一动都不可能躲过欧阳老师的法眼。“要让我知道叛徒是谁，看我不收拾他！”他嚷道。鲁军成业默默地承受着自己的好友恼怒中带着慌张的肆意发泄，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今天这样的事情让他同样感到十分意外和震惊。作为从小玩大的伙伴，他替怀诚感到担忧。他凝着眉头，脑筋急速地转动。事情的发生绝非偶然，有果必有因，班主任一定是在学生宿舍安了双眼睛，那又会是谁呢？他思索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众，人必非之。”成业不自觉地说道。

    “什么意思？”怀诚侧过头紧盯着他问。

    “你太优秀了，太特立独行了，太目中无人了，太不可一世了。”

    “太优秀，特立独行，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就我？”

    “是的，也许你自己平时并不觉得，我们是从小玩大的好朋友，我知道你的性格，也许你怕伤害到你的自尊，和同学们沟通的就少些，但人家别人就不会这样认为，他们会想事你不屑于和他们交流，当然，你要是没有那么出众人家也不会有如此的想法，他们会把你遗忘在某个角落里不管不问，就像咱们教室里被遗弃的破笤帚或是讲桌兜里的一个小小粉笔头。可你是那么的优秀，平时不言不语，可每到关键时候你却出尽了风头。你想想，刚入班时，数学老师让你当课代表，你拒绝了，班干部让你当学委，你又没有答应，别人不会认为你是不愿意，他们会想你是不屑，数学竞赛，你偏就赢了那些个自诩聪明的理科生，这在咱文科班可是破天荒啊，这不，刚刚结束的语文教研课上，你又出尽了风头，那么多的老师和你说话，就连校长都那么器重你，同学们都在眼睁睁看着啊，睡心里不羡慕？谁心里不嫉妒？尤其是咱班上的刘舒雅和你接近，更是让那些嫉妒的同学眼馋得心跳，他们会把你看做眼中钉肉中刺，别人不敢下手，无非是自惭形秽罢了，而你呢？身子不动膀子不摇，活脱脱一个钓鱼的姜太公，愿者上钩，偏偏舒雅就喜欢你，舒雅人漂亮，功课又好，又是城里人，别看在宿舍里大家嘻嘻哈哈凯尼和舒雅的玩笑，搞不准那一次就会有人背地里瞅准了机会向你发难，当然明着来他们谁也不敢，就只好打打小报告了。借老师的手来打击你的气焰，给你制造一些麻烦。”

    怀诚不说话，听鲁军继续往下说。

    “还有，舒雅偏偏又是班长，功课又好。人们往往存在一种低俗恶劣的心理，如果眼前有一件好东西，自己想望得到却没有机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抢走自己出了嫉妒之外恐怕就只剩下破坏的心理了。学习委员周志平，平时那么用功，可成绩无论如何追不上你，这怎么不会引起人家的妒忌呢？要知道，人家的身份可是咱班上的学委呀。再就是我看杨伟那小子也有嫌疑，平日里蔫里吧唧的，学习不怎么上心，可心眼特坏，说不定他就暗恋着刘舒雅呢，你是不注意，我可是见过的，他上课下课总拿眼往我们这边睃来睃去的，你以为是看咱们呀，人家分明是看刘舒雅呢！你总是在破坏人家的幻想，别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东西，你却得来全不费功夫。也怪我，平时不注意提醒你，却还在为你的出色和风光感到光荣和自豪，哪知道会成这样，哎！”

    等鲁军说完，怀诚认真地看着他，看着自己这个从小玩大的好朋友，脸上若有所思。他对鲁军不禁有点刮目相看了，想不到他细细琢磨事儿的时候思维居然是这么的缜密，逻辑性这么强，一环套一环，丝丝入扣。以后成业肯定会有发展的，他想。

    “其实，我也不是真要报复了谁，我心里实在是痛恨这种打小报告的行为。这种人要是放在战争年代，一准儿的汉奸叛徒。”怀诚愤愤地说着。

    鲁军接着说：“那个自然，要不舒雅到宿舍找你，就只咱俩在场，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还不是平时不注意，在宿舍开玩笑说漏了嘴惹的祸啊。”怀诚抬脚踢向脚下的一颗石子，石子入河，浪花激起，看着一圈圈漾开来的波纹，他说：“反正舒雅也要转学走了，我们也没有几次好谈的了，也不怕人家抓住了尾巴儿，随他去吧。”

    教室里亮起灯盏的时候，怀诚和鲁军带着轻松的心情回到了校园。事情一旦分析清楚了，心里的压抑感也就排除了，杜怀诚又要身心轻松地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他在心里感激着自己这个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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